今年是查尔斯·达尔文诞辰210周年*(1809-1882),毫无疑问,各类无神论者正在尽力让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 但他们面临来自另一群人的竞争。
这群人希望将2009年命名为“国际天文年”,因为这一年正是伽利略·博纳尤迪•伽利莱(Galileo Bonaiuti de'Galilei)(1564-1642)第一次使用望远镜的四百周年,通常只有他的名字“伽利略” 为世人所熟知。无神论者同样不甘示弱,他们长期以来,一直把伽利略事件渲染成 “科学与宗教相冲突”的代表。那么事实到底是什么呢?1
图注1:Image Wikipedia.org 伽利略•伽利莱 |
并非科学与宗教的冲突,而是科学之间的争论
许多科学史学家都已经证明,第一个反对伽利略的群体,并非是教会,而是当时的科研机构。在伽利略生活的时代,当时所盛行的“科学”观点便是亚里士多德/托勒密的理论,即愚拙的地心说理论系统。该理论认为地球位于宇宙的中心,而其他天体都位于地球周围高度复杂的轨道上。 这个理论的起源是来自一个异教哲学体系.2
有一个强大的团体对伽利略一直充满敌意--即在各个大学中的亚里士多德学派。
——亚瑟·凯斯特勒
伽利略挑战了以上理论,推崇哥白尼之前提出的观点,即地球围绕太阳运动,也就是日心说或地动说。3与当今进化论学派的反应如出一辙,当时的亚里士多德学派对伽利略的学说也做出了激烈的回应。正如亚瑟·凯斯特勒(Arthur Koestler)所写道的:
“有一个强大的团体对伽利略一直充满敌意,即在各个大学中的亚里士多德学派……毕竟,革新对学术庸才构成了双重威胁:既危及了他们貌似神圣的权威,同时也引发了更深层次的恐惧,他们深怕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整个学术体系可能会因此分崩离析。学术上的边缘人一直都是天才的诅咒……而这才是真正的威胁之所在——而不是丹蒂斯库斯主教(Bishop Dantiscus)或者教皇保罗三世(Pope Paul III)——也由于这些威胁,科培尼克教士(Canon Koppernigk)(即哥白尼)陷入终生的缄默沉寂。
“以宗教为由对哥白尼的第一次严重攻击,并不是来自教会领袖,而是一个普通信徒——他不是别人,正是‘亚里士多德‘联盟(ardent Aristotelian league)的领导人德勒·科伦坡。”4
起初教会对伽利略持开放态度
这主要不是关于“宗教与科学”的纷争,从教会早期的态度中就可见一斑。当时教会的顶级神学家--红衣主教罗伯特•贝拉明(Robert Bellarmine)表示,
图注2:Image Wikipedia.org卡尔蒂诺•罗伯特•贝拉明(1542–1621)) |
视伽利略的模型为数学上较为简单的理论,是“更加明智的想法”。他还表示:
“如果有真实的证据表明,太阳才是宇宙的中心,地球只是第三颗天球,并且是地球围绕太阳旋转而非太阳围绕地球旋转,那么我们在教导圣经经文的时候,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尤其面对那些看似与上下文矛盾的经节时,我们宁愿认为自己无法理解它们的意思,也不能将已经被证明是正确的观点认定是错误的。然而,我并不觉得这样的证据存在,因为没有让我看到。”5
事实上,伽利略当时并没有证明他的观点——实际上,他针对潮汐现象而提出的最有力的“证据”,现在已经被证明是错误的。因此,若要依据当时教会无法掌握的知识去论断他们,这显然是不公平的。
伽利略失败的自身原因
不幸的是,在很大程度上,伽利略受害于自身的傲慢、无礼的文风以及他不幸的友谊。伽利略曾是马费奥·巴贝里尼(Maffeo Barberini)的密友,他也就是后来的教皇的乌尔班八世(1568 - 1644)。他对伽利略的研究充满崇敬,也认同伽利略对自己的高度评价。但是,当伽利略于1632年完成他的经典著作《关于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Dialogo sopra i due massimi sistemi del mondo),两人相互恭维的关系最终以仇恨收场。书中叙述了关于地心说体系与地动说体系的假想辩论。地心说由书中“辛普利邱(Simplicio)”这个角色进行论证,这个角色被塑造十分愚蠢。乌尔班从辛普利邱的论述中看出了自己的观点。因此,乌尔班对他密友看似背叛的行径感到愤怒,并且在其他裁决人员都对此不以为然的情况下,乌尔班对伽利略发起审判。
萨尔西先生,你不得不承认,上天并未赐给其他人任何的天赋,却独眷顾我一个人,赋予我才能去探寻并发现所有崭新的天文现象。这个事实是任何恶意和嫉妒都无法毁灭的。
——伽俐略
此外,伽利略对其他天文学家的傲慢态度更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例如他曾说:“萨尔西先生,你不得不承认,上天并未赐给其他人任何的天赋,却独眷顾我一个人,赋予我才能去探寻并发现所有崭新的天文现象。这个事实是任何恶意和嫉妒都无法毁灭的。”
教会的致命错误
不幸的是,当时的教会被科学研究机构所误导。因此,如下文所示,教会试图把当时的模型解读为圣经的内容,尽管圣经中并未教导过相关内容。所以,他们当时犯了与当今教会同样的错误,也就是试图将现代的“科学”进化论思想与万古千年都解读为圣经的内容。6
这样的现象还包括,对诗篇的内容断章取义,并强行将相关的科学模型带入其中进行解读。但显而易见的是,诗篇的内容明显是富有诗意的表达(而不像《创世记》那样是历史记载),所以也并不是建构宇宙学模型的基础。7
正如我们今天一样,圣经只是把地球作为一个参照系。即使是现代天文学家也会说,“看那美丽的日出(或日落)”,而不是说“看看地球是如何旋转,从而把自身曲率直接投射到太阳光线的路径中。”
以诗篇93篇1-2节为例:“世界就坚定、不得动摇。”下一节说“你的宝座从太初立定.你从亘古就有。”在这里,同一个希伯来词语 (ןוּכּ kôn) 被翻译为“已建立的”(established)(即稳定的、安全的、不朽的,而并非指固定的、不变的)。同时,希伯来语中表达“被移动的”(moved)的词语(טוֹמ môt) 在诗篇16章8节中也被使用,“我便不至摇动。”毫无疑问,即使是怀疑论者也不会指责圣经是在教导诗篇的作者都被固定在一个地方!诗人的意思是他不会偏离上帝为他安排的道路。所以世界“不得动摇”也意味着地球不会偏离上帝为它设定的轨道和运行模式。
此外,这样的陈述在物理学中同样没有错误。所有的运动都必须在参照系中进行描述,你可以任意选择参照系来进行。正如我们今天一样,圣经只是把地球作为一个参照系。
即使是现代天文学家也会说,“看那美丽的日出(或日落)”,而不是说“看看地球是如何旋转,从而把自身曲率直接投射到太阳光线的路径中。”我们总是说“停住的车”,意思是指相对于地面静止不动的车。然而,只有迂腐的学者才会指出,由于地球绕地轴自转,8它以1670公里/小时的速度运行,以10.8万公里/小时绕太阳运行,并以90万公里/小时绕银河系运行。速度的限制也是相对于地面而设定的。
地球中心论的傲慢?
许多无神论者称赞伽利略,认为正是因为他,才使人类不再被当成是宇宙的中心,并被认为最终治愈了人类的傲慢。物理学家劳伦斯·克劳斯(Lawrence Krauss)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曾说道:“伽利略让我们离开了宇宙中心的位置;我们还能跌得比这更大吗?
然而,这其实是对历史背景的无知。就传统的地心观而言,也就以地球为中心的观点,其本身并不具有太大意义。在教会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中心被认为是最低等的地方。教会认为,最低等的地方是位于地球中心的地狱,其次便是人类在地上的住处,因为与天国的尽善尽美相比,人类的居所是完全破败不堪的。换言之,距离中心越远,就距离心中的天堂越近。
月球,作为与地球距离较近的星球,被认为是一个过渡性的地方。太阳则处于更高的平面上。行星都很好,因为它们所处的球体范围是由不朽的第五元素(精髓)构成,但它们远不及那些遥远的恒星,苍穹的位置甚至被描绘为超越了恒星,而上帝的范围,要比这一切更远。
图注3:Image Wikipedia.org 2004年7月22日太阳黑子照片 |
所以,在中世纪的文化背景下,将地球的位置从宇宙中心移开,实际上是对地球地位的提升和赞美。10更准确地说,真正惹怒当时相关机构的,其实是伽利略发现了太阳上的瑕疵(太阳黑子),而恰恰是这样的瑕疵,破坏了完美天体的概念。
伽利略从未放弃他的信仰
甚至无神论刊物《新科学家》(New Scientist)也承认,“伽利略的天主教信仰完全没有被他的发现所动摇”,该刊物还称,不知道是否因此应该给他的伟大与崇高减分。
此外,他的理论仅仅是建立在尼古拉·哥白尼(Nicolaus Copernicus)(1473-1543)的思想之上,而哥白尼正是教会的一名教士。约翰尼斯·开普勒(Johannes Kepler11)(1571-1630)发现了行星在椭圆轨道中运行,并以此把伽利略的理论与实际观测对应上了。他有一句著名的话:说他的科学研究是“跟着上帝的思路去思考”。艾萨克·牛顿爵士(Sir Isaac Newton)(1643-1727)发现了万有引力与运动定律,从而阐明了关于太阳中心说的所有理论。然而,他为辩护圣经历史而撰写的著作,要远多于他在科学方面方面的贡献。另外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四位都是年轻地球创造轮的拥护者! 13
结论
托马斯•施尔玛赫博士(Dr. Thomas Schirrmacher)在我们的《创造专业期刊》上发表了一篇优秀的文章:“与传说恰恰相反,伽利略和哥白尼的理论体系受到教会负责人的充分认可。伽利略受害于自身的傲慢、同僚的嫉妒以及教皇乌尔班八世的政治因素。他是因为违反了教皇的法令遭到指控,而不是批评圣经。”14
此外,正如弗雷德·霍伊尔爵士(Sir Fred Hoyle)(1915-2001)所断言,两种系统之间的差别仅仅是参照系的问题:两个体系的关系(地心说和地动说)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数学上的坐标变换,这正是爱因斯坦相对论的核心原则,即从物理学的角度出发,使用任意两种方法来看待在坐标变换中相互关联的世界,结果都是完全等同的。今天,从任何有意义的物理学层面出发,我们都不能说哥白尼理论是“正确的”,托勒密理论都是“错误的”。15
最后,宣称伽利略通过让地球离开其中心位置从而使世人变得谦卑的说法,与当时普遍的想法完全相反。
*注:本文发布于201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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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和注释
[1] 另一本详细讨论伽利略轶事,且含有大量攻击基督教义言论的书是Carroll, V., and Shiflett, D., Christianity on Trial: Arguments Against Anti Religious Bigotry, ch. 3, Encounter Books, 2001; 该书评论参见Hardaway, B. and Sarfati, J., Journal of Creation 18(3):28–30, 2004 .
[2] 如果要了解从圣经和科学角度对绝对地心说的批评,参看Faulkner, D., Geocentrism and Creation, Journal of Creation 15(2):110–121, 2001; .
[3] 行星和太阳其实环绕太阳系的物质中心。大多数情况下,会说成行星环绕太阳转已经足够了,但对于一位外部观察者而言,他会发现太阳出现“颤动”,就明白这颗太阳周围存在行星。这是天文学家发现地外行星的主要方法。太阳自己环绕星系的物质中心。所以一个更准确的说法是,地动说(geokinetic),而不是日心说(heliocentric)。
[4] Koestler, A., The Sleepwalkers: a history of man’s changing vision of the universe, pp. 427, 431, Hutchinson, London, 1959.
[5] Koestler, Ref. 4, p. 448.
[6] Grigg, R., The Galileo Twist, Creation 19(4):30–32, 1997; .
[7] Sarfati, J., Refuting Compromise, Master Books, 2000; Boyd, S.W., ‘A Proper Reading of Genesis 1:1–2:3’; in DeYoung, D., (editor), Thousands … Not Billions, pp. 157–170, Master Books, Green Forest, Arkansas, 2005. This sampled 47 narrative and 49 poetic passages as well as Genesis 1:1–2:3. 采样包括创世记1:1-2:3以及47段叙事体文本和49段诗体文本。
[8] 取决于(汽车)行经的维度,并乘以余弦值(纬度半径)来确定汽车的线速度。
[9 引自Brooks, M., The years of thinking dangerously, Darwin or Galileo: Who did most to cut us down to size? New Scientist 200(2867/8):70–71, 20/27, 2008.
[10] 参见Hannam, J., God’s Philosophers: How the Medieval World Laid the Foundations of Modern Science, Icon Books, 2009 (USA title: The Genesis of Science: How the Christian Middle Ages Launched the Scientific Revolution, Regnery, 2011). 作者James Hannam拥有应该剑桥大学的科学史博士学位
[11] Lamont, A., Johannes Kepler: Outstanding scientist and committed Christian, Creation15(1):40–43, 1992;
[12] Lamont, A., Sir Isaac Newton: A Scientific Genius, Creation 12(3):48–51, 1990; .
[13] 参见Sarfati., J., Newton was a creationist only because there was no alternative? , 29 July 2002.
[14] Schirrmacher, T., The Galileo Affair: history or heroic hagiography, Journal of Creation 14(1):91—100, 2000;
[15] Hoyle, F., Nicolaus Copernicus, pp. 87–88, Harper & Row, NY, 1973.